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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乐的外婆

黄蓓
  每个人对快乐的理解不一样。有人说,快乐就是寻觅一个恬淡安暖的处所,将心沉淀在时光中,读懂春夏秋冬的禅意,品味这人世情长;又有人说,快乐就是在青山碧水间,心怀一缕阳光,手捧一卷书香,安静下来,将大千繁华览尽;还有人说,快乐就是亲朋好友们聚在一起举杯邀明月,美酒三百杯……但在我看来,快乐就是像外婆从前一样尽心尽意地干好工作。

  我的童年基本是在外婆家度过。外婆家是个热闹的大家庭,有外婆外公,还有舅舅舅妈和梦梦表妹。这个大家庭里,话语最多的是外婆,她是个皱纹爬满脸却又饱含童心的快乐老人。我很幸福地经常听她讲她年轻时的故事。外婆讲得眉飞色舞,我也听得津津有味……

  小时候,外婆经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蓓蓓,你们这个年代的人啊,太享福了,我真是很担心你们长大了怎么办哟。”面对一个在家里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我,外婆有这样的担心也是合情合理。

  外婆年轻时曾是党的基层干部,入党誓词背得滚瓜烂熟,她还把毛主席塑像“请”在了房间里最高的五斗柜上。

  外婆三十多岁时,在塘山乡和车桥乡工作。塘山和车桥是德安县最偏远的两个乡镇,虽然吃了很多苦,但当时的外婆在那里工作得特别愉快。先说塘山吧,那时的她,对工作满是激情。那个年代,没有手机,没有班车,假如县委发个电报或寄个挂号信到乡里通知她开会的话,外婆会在凌晨3点起床,然后,徒步从塘山走到县城开会。外婆和同事们一起,有说有笑地从天黑走到天明,激情满满赶到县委开会。直到现在,外婆还经常和她原先的同事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,虽然她们现在都已弯腰驼背、白发苍苍,但每每聚在一起,共同回忆当年一起工作的点点滴滴,她们都是那么开心,她们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,令一旁的我无比羡慕。

  在车桥,有一年的大年二十九,外婆心想,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,我再去给那些贫苦农家送些大米吧,万一他们家的米不够吃呢?那天雪大路滑,家人都劝外婆别外出,但外婆执意要去,结果在雪地里重重滑了一跤,把腿给摔断了,至今都有严重的后遗症,但她始终乐呵呵地坚持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……

  如今,外婆已经90岁了,虽然牙也没了,嘴也半歪着,但她每天都听听京剧,或哼着小曲儿,或搂着一本诗歌朗读,或缝补衣服,或到家里楼上的院子里浇花,或到楼下的马路上扫地,反正外婆总是不让自己闲着,过得特别充实,活得特别开心。她还总是念想着年轻时干工作的模样,有时嘴里突然冒出一句:“如今的道路修得这么好,四通八达的,交通工具也这么发达,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还会有开会迟到的?我那个时候工作啊,只有提前到会场的,从来没有开会迟到的。每一项工作,总是不折不扣地提前做好,从不拖沓!”

  从小耳濡目染,外婆对我的影响自然很大。参加工作以后,我一直把外婆平时的教导作为对我的鞭策,把她从前的工作精神作为对我的激励。我喜欢用微笑迎接每一个清晨的到来,因为我知道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。我开开心心踏步出门,去迎接每一天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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