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 黄健生

　　小时候，村口有一户人家，姓刘，单门独院，很有钱的样子。大门侧边长着一棵大枣树，归刘家所有。每年到了季节，都是枣子挂满枝头，很招人喜爱。

　　到枣子快要成熟时，我们一帮小毛孩就想着偷吃。怎么偷呢？拿着竹竿去打，当然是最好的办法，但如果被主人发现，拿着竹竿跑就不现实了，而丢下竹竿跑，这竹竿也就成了铁证。爬到树上去摘，办法也不错，但如果被主人发现，人还在树上，根本就无法开溜，会被抓个现行。于是，我们想到了另一个办法，就是拿小石头砸，如果被主人发现，我们就立马四散跑走。

　　那天，我们一帮小毛孩商量着去偷枣。到了枣树边，看到刘姓人家大门关着，以为没人在家。于是，我们就拿着小石头往树上砸。还别说，每砸一下，都有那么一两颗枣子，带着树叶掉下来。我们虽然非常高兴，但也不敢开声，生怕惊动了周边的大人。突然间，咣当一声，窗户上的一块玻璃掉了下来。还真不知道是哪个把石头砸到玻璃上了，我们愣怔了一下，随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。我们立马作鸟兽散，但我只跑了一小会儿，就被男主人抓到了。

　　男主人对我说，你偷吃一两个枣子倒无所谓，怎么还砸烂我家窗玻璃。我说，不是我砸的。男主人问我，那你说是哪个砸的。我说，我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砸的，他们都跑了。男主人说，如果不是你砸的，你为什么要跑。是呀，我为什么要跑？

　　男主人把我抓到我父母那儿，将事情说了一遍。由不得我辩解，父母不仅赔了一块玻璃的钱，还把我好一顿收拾。父母也对不争气的我说，不是你砸的，你为什么要跑？

　　只过了两天，我们一帮小毛孩又商量着去偷枣。我本来不想去，却抵不住大伙儿的鼓动，也就去了。到了枣树边，看到刘姓人家大门关着。一人问，不知道里面有人么。另一人回答，没有，我早一会儿看到男人出去了。于是，我们就拿着小石头往树上砸。还别说，每砸一下，都有那么一两颗枣子，带着树叶掉下来。我们虽然非常高兴，但也不敢开声，生怕惊动了周边的大人。突然间，咣当一声，窗户上的一块玻璃掉了下来。还真不知道是哪个又把石头砸到玻璃上了，我们愣怔了一下，随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。大伙儿立马作鸟兽散，我却站在那儿，没有动。

　　这次开门的是女主人。女主人对我说，你偷吃一两个枣子倒无所谓，怎么还砸烂我家窗玻璃。我说，不是我砸的。女主人问我，那你说是哪个砸的。我说，我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砸的，他们都跑了。女主人说，如果不是你砸的，你为什么不跑，你这不是等着赔罪么。是呀，我为什么不跑？

　　女主人把我抓到我父母那儿，将事情说了一遍。由不得我辩解，父母不仅赔了一块玻璃的钱，还把我好一顿收拾。父母也对不争气的我说，不是你砸的，你为什么不跑？我委屈得眼泪直流……

　　之后，小毛孩们还去偷了几次枣子。但我，任凭他们怎么鼓动，也没敢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