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庐山昔日餐桌上的野菜(三)

邵友光

  ■ 邵友光

  洋菊花叶

  洋菊花叶是洋人们从国外带来的,因此牯岭人便叫它们洋菊花叶。洋菊花叶秋天开花,花像大丽花,如柠檬一样是黄色的,身姿娇艳十分好看,种在花坛上可观赏。它的叶子有点像芍药花叶,气味与中药川芎相似。春天的洋菊花叶很嫩,掐一把回来,便能做一道菜。

  母亲说,洋人吃面包时,喜欢在面包中夹一片生菜叶子,有时就是这洋菊花叶。但母亲不喜欢吃生的洋菊花叶,她习惯在炒时,多放点油加上些干辣椒,味道极好。如今,洋菊花叶在牯岭越来越少。我总想找到它,可一直没有见到。

  豆叶菜

  豆叶菜是庐山牯岭的一道名菜。初春时,豆叶菜从地里钻出来,长出一茎一芽。因芽像豆芽,牯岭人又叫它豆芽菜。它生长在汉阳峰北坡,只有汉阳峰和青莲寺附近才有。汉阳峰的豆叶坪就是因豆叶菜而命名的。豆叶菜口感爽滑,营养丰富。母亲每次带我们去采豆叶菜,要走20多公里的山路。它数量少,难于寻找,我们每次采回的豆叶菜只能炒一小碟子。

  母亲说,1949年前,有和尚曾在此修行。这里有一个庙,庙前有一块肥沃的山地,是和尚的菜地和菜园。有一天,庙里又住进了一个和尚。住得久了,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不是和尚,而是国民党的一个旅长。因为他不愿打内战,这才出家。大家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。母亲说,这个旅长初来时身体不好,人很瘦弱。因为经常吃豆叶菜,后来腰肥体胖,红光满面,跟换成了另一个人似的。新中国成立前,上山的政要人物都以吃到豆叶菜为荣。牯岭的各大公馆遇到贵客上山,便专门收购豆叶菜。即使这样,也还是很难买到豆叶菜,因为它的生长季节短,数量少,即使旺季,价钱也是天价。

  20世纪80年代,我曾到豆叶坪去过,只见寺前庙后,长满了豆叶菜。十年后,我又到豆叶坪去,寺庙周围一株豆叶菜也没看到。护林人说,山里的蚊子多,他撒了除草剂。可能因为这样,豆叶菜便不见了踪影。

  大叶菠菜

  大叶菠菜不是野菜,洋人又叫它鲁梅克斯菠菜。当年,大叶菠菜在东南亚地区十分流行,是珍贵的名菜。由于它的杆子长,茎粗叶大,庐山人便叫它大叶菠菜。

  以前,牯岭没有大叶菠菜,是霍伯特从苏联引进的。庐山人叫霍伯特为“霍驮子”。当年,“霍驮子”出资在小天池请人试种大叶菠菜,独家销售。大叶菠菜可炒着吃也可以煮着吃,营养丰富。

  一到冬天,门外雪花纷飞、滴水成冰,母亲就把晒干收好的大叶菠菜拿出来剥皮、抽丝、切段,加上冰糖和水,丢在土罐里微火慢煮,可口又有营养。

  20世纪70年代时,我还曾吃过它。可后来再也没在庐山找到过大叶菠菜了。前几年,有朋友看到我在文章中提到过庐山的大叶菠菜,便赶紧告诉我,他在大厦山边发现了大叶菠菜。朋友特意拿来一株让我看,果然是大叶菠菜。可是当年的名菜,如今却变得瘦小羸弱。

  洋生姜

  牯岭也长有洋生姜,虽然它也是洋人从国外带来的,可他们却不喜欢吃,吃多了洋生姜会刮油,家境困难的人也不喜欢它。大家更喜欢种洋芋和蔬菜,因为洋芋可交换大米,一斤换一斤。

  洋生姜的生命力顽强,不要施肥,不须剪草,不用翻地,所以庐山人都称它为“泼皮”。但凡家里有洋生姜,母亲便把它洗净晒干,用盐腌好后,与辣椒一起放在坛子里压紧,密封起来。几天后开坛,再将它切碎,加辣椒炒熟,清脆又爽口,早上配稀饭当小菜特别好吃。

  可惜的是,我们家没地方种洋生姜。20世纪80年代初,我无意间在家旁的护坡墙下种了几个洋生姜。当时做好了只种不收的准备,哪知道一个春天过去了,洋生姜长得葱绿茂盛。几年下来,洋生姜在护坡墙下长得一片又一片地,把杂草都给覆盖了。从那时起,我家年年便能收洋生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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