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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铺

◆江苏 袁伟

  为了我的成长和学业,在不同时间段 

  父母依次抵押了青春、血汗和健康……

  每笔交易都曾经过我的手,清点完帐目

  我就拎着几贯铜臭,挥霍一空 

  他们身上的皱纹和病痛,是两张 

  刺眼的收据,被时间啃噬得日渐模糊 

  只有粗糙的指纹,刺青一样 

  愈久弥新,记着我不可宽宥的罪过 

  他们从未想过重新赎回典当物 

  包括我在内,也没人去刻意提醒 

  生活中有太多的变故,现实 

  像一个响亮的巴掌,教我们习惯健忘 

  其实,我是铺子里的一个黑心伙计 

  作为儿子,是我干过的最不合格的兼职

  此后,算珠拨上拨下的声音,都是我 

  渴望商品升值,并高价拍卖的贪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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